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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和以前的于温言也许是一类人。
只是现在的于温言，已经站在阳光下，向死而生。
“于叔叔。”
凌渊缩回手，指尖摩挲过掌心的划痕，这是在揍牧元洲时，伞柄划下的伤口，一开始他也没有发现。
只是盛放牛奶的杯子太烫了。
烫到他不得不发现。
凌渊舔了舔唇瓣，“谢谢于叔叔对我的照顾，我虽然无父无母了，但我至少是个成年人，我自己的身体我比任何人都清楚。”
“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……”
“你不用特意费心帮我找营养师咨询。”
“还有两个月我就要大考了，在此期间，我不想应付除考试以外其他的任何人。”
“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?”
于温言一瞬不瞬的看着凌渊。
半晌，点了点头，“营养师的事没有事先询问你的意见，是我欠考虑。”
“因为见到你实在太高兴了，所以我……”
“你一定很奇怪，”萍水相逢，我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人这么好，”于温言说到这，嗓音沙哑了几分。
他抬手揉了揉发红的眼角，低垂着头，淡淡道，“听完一个故事，你就明白了，你……想不想听?”
于温言在凌渊心里一直都是阳刚冷硬的那一面，忽然见他示弱，想要拒绝的话到了嘴边，凌渊竟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。
他点了点头。
只听于温言道……
“从前我住的房子，八九户全住在一栋楼里，厨房厕所都是共用，各家实际算起来只有几平，除了睡觉，什么都干不了。”
“我当时只想快点攒钱，买房……”
“房子买了没多久，”于温言深深呼了口气，继续道，“朋友在网贷公司借钱还不上，跑了，担保人填的是我的名字。”
“等他们找上我的时候，三百万翻成了三千万……”
“那个时候，三千万对我来说，就是个天文数字。”
“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。”
“后来我大哥一家出了车祸……”
“他们拼死保护的儿子，躺在手术室里抢救，差一点，就差一点!”
于温言调整坐姿，一手抵在眉眼，嗓音略显哽咽，“如果我能早点振作起来，早点回去……”
“都是我的错……”
“我失去了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……”
凌渊咬了咬唇，想起在医院过世的母亲，想着当时万念俱灰的自己。
于温言的心情，他懂。
“我也没有亲人了。”
凌渊抽了两张纸巾递上前，看着于温言又重复了一遍，“于叔叔，我也没有亲人了……”
“所以，你愿意成为我的家人吗?”
暖黄的灯光似打散的流萤缀入少年澄澈如水的瞳仁，盈盈闪烁，成了这世间最诱人的蛊。
于温言迟疑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