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燕绥在“中国养老金融50人论坛上海峰会”上的讲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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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

尊敬的主持人,各位嘉宾:

下午好!这里咱们不谈经济关系,今天也不谈大数据,想从法律的背景来看看信托文化。当年我在留学的时候,上的英语课,还不是专业课。课堂上讲了一个故事,一个在英国事业有成的人,他要开发新大陆的时候,他的家业交给谁?十年以后,他打开门,发现他的老婆依偎在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里。第一个故事证明婚姻关系不太可靠。第二个选择是交给兄弟,他的兄弟一开门,发现哥哥回家了。他告诉孩子们,“赶紧给他一些食物,他是一个乞丐。”第三个他把家业交给管家,一开门发现他回来了,这个管家说:“你再不回来,我就要死了。”他的家业都荒了,这个管家并没有能力。

老实说:“你要有这个家业,你把它交给谁?”有人说老婆靠不住,兄弟靠不住,那个管家与东家相互信任。这里可能有一点苏总讲的情怀,但是这个管家一切都荒腐了,他只是看着。

我很高兴在这里大家都在讲信托文化,这真的很好。刚回国当时,一个林羿讲的Fiduciary翻成中文怎么翻?我找了很多人都没得出结论。后边把它翻为授信人。当有人信任你,把他的财产给你,你一定要做被信任的事情,这就是授信人。

这个课程告诉我们,要有一些规则、法规来让人值得信任。英国创造了管家。但什么时候变成公司行为?那就是养老金。我想今天从法律的角度分享一下受托人的问题。第一受托人的授信特征,trest-ee。你一定要做到授信特征,刚才林羿讲的授信。当人家信任你的时候,你一定要做值得信任的事。你做的事情,人家委托你了,你一定要做值得信任的人。十几年前跟林羿交流的时候,美国经常这样出主意,人家用了你的主意做了选择,你要承担授信责任。现在把非经常性和当事人并没采取你的策略来投资,造成的后果,授信人都要担责任,就更加严格了。所以这就医生不能乱开药。在涉及管理别人财产的时候,一定不能欺骗。这种信用在美国又进一步加强。

监管和创新永远是一个徘徊的过程,美国可能正在徘徊当中,所有人都要承担授信的责任。为什么养老金要走信托?养老金跟信托是天然的相关性。养老金走信托的文化,你不管是谁,你是个基金公司、保险公司还是个什么,还是个咨询公司。这时候你都是代别人在理财,要求有两点,保护产权,还有信息披露。保护产权一定要做到信息披露。给中国老百姓讲清楚非常重要,为什么?你把几十年的养老金交给机构,他只是你的一个理财人,产权永远是自己的,这是什么感觉?而且因为产权是你的,不管谁给你做代理,必须给你进行信息披露,每年都给你年报。08年有风险,那我就共担;14年效益好,大家就受益。对当事人也是一种教育,让当事人跟授信人一起承担风险和共享,这是必须的。我觉得这两点很重要。

假如我今年30岁我开始为65岁存养老金,我把养老金交给谁?这个机构代人理财,产权永远是我的。必须每年给我信息披露,告诉我收益怎么产生的。这多清楚?换一个做法,买一个保险产品,我们这里不是说保险产品不对。而它是有本质区别的,这点区别一定要搞清楚,尤其是公共政策的人得搞明白,没搞明白很危险的。你买了保险产品,意味着产权没有了,因为你的养老金一笔一笔变成保费收入,它进了公司的资产负债表,你没有产权了。得到了什么?一个承诺,告诉你每年8%的收益,告诉你好多好多的承诺。因为你相信他,所以有信用的依赖性。这种信用依赖,对保险公司在信用建设上提出了极大的挑战。中国很多保险产品很多是靠销售员销售,每销售10万,他自己获得一万、两万、三万,甚至更高,这里讲信用,需要好政策。现在是养老保险、商业保险发展的黄金时代,真的很需要。但是对我们的保险业提出了质的挑战?有什么方式能够建立一个授信的方式?因为它的本质跟信托是不一样的。其实我们的保险业参加了企业年金,他们打开了保险信托的样板。平安做得最大,其实中国已经迈出了一步。

我们要建立第二支柱,尤其第三支柱。养老金走信托是必然,全球资本市场信托已经占了80%,信托和基金类已经占到了80%的份额。我们今天发展第三支柱,不要忘记这个真理。

第二养老金受托的价值,英国人创造了管家。信托是一种个人文化,什么时候信托变成公司文化呢?那就是美国。尤其是林羿讲到的雇员退休收入保障法,制度的建立。养老金跟信托人,trustee一结合,就带来了规范。刚才苏总讲的情怀,长期稳健的文化,甚至可以说一个国家如果没有养老金的投资者被培养起来,这个国家的资本市场是没有文化的。我们有很多的在海外受过文化教育的经理,回到中国养老金也拿一天、一个季度最长一年来考核他们的绩效,根本来不及看三年,到了中国就不讲文化。养老金入市可以促进资本市场的规模,资本市场的治理,资本市场长期投资的文化大力发展。对政治家来讲,启动养老金市场是一个两难的选择。一旦启动就需要良好的治理,否则会出大问题。而不敢启动养老金市场,资本市场的治理永远难以到位。养老金的文化带到市场中来?还是为了怕风险,而不让受托人的文化大力在市场上发展呢?对于政治家来说永远是个抉择。这一步不迈出去,制度不可能到位。

上个世纪50年代是个分界线。50年代以前,整个全球市场还是保险管理的养老资产是占大头的。现在已经倒过来了,一个80对8的关系。下面我想说中国养老金受托人的三句话,企业年金开道,我们04年颁布的法律,05年正式实施。我们30多个机构,这些机构做到今天,大家有句话“圈里难受,圈外着急,戴着脚镣跳舞。”圈里的人很艰苦,圈外的人你不做养老金永远长不大。中国的企业年金这两个法规是中国真正的信托。我给这个信托行业,他们老总培训在清华法院培训,每年我都说:“你们做的不是信托,只有企业年金是真正的信托。而且企业年金还有一个价值,它使员工福利的合格计划能够落地。”今天我们开始做职业年金,我刚才职业年金有点绕道。在原来企业年金已经打开的信托文化市场模式的基础上,职业年金有点绕道了,绕出了一个庞大的代理人。这个庞大的代理人不是受托人,但是又想做受托人。这个代理人到底姓什么?因为中国的职业年金主要是机关、事业单位,养老保险一统一,有个下降的问题。通过做职业年金,让待遇不下降,所以他的政治压力非常大。要自己弄个机构来抗,抗不定了,机关事业单位都不高兴了,再找财政要钱去。我觉得这是一个暂时的现象。我们的商业机构,像苏总他们讲的,真正的情怀,不追求更高的盈利,但追求很合理的收入。像社保中心这样的机构来做大的代理人,走着走着就知道必须要专业化,专业性不够,老百姓不让步的。

第三个问题又来了,第三支柱论道。无论是美国、加拿大,第三支柱都占到养老金55%以上,使老人的资产结构合理,养老服务购买力很强。中国恰恰相反,没有购买力,投资找不到盈利模式。这个第三支柱要大力发展,政府确实要给税收,像林羿说的,不管给企业年金还是个人,都是有税收减免。中国想大力发展这个东西了。这个东西到底怎么能够建在个人帐户下?年度给大家减税、免税?有没有封顶线?我们有没有这样的制度安排?中国现在不要把第三支柱和免税型的保险相吻合。保险有成熟的运作机制,他们在精算上,发动上还是有些优势的,所以把免税待遇先给他们先做起来,但不等于这就是第三支柱。第三支柱是有免税功能的个人帐户,这个帐户可以配基金、配银行,他们必须承担授信人责任。谢谢大家!